沈青第一次接客的时候,刚成年。
他的嫖客是个年轻男人。
天冷,他身上随意套了件洗的发白的校服,两只白皙手臂尴尬地撂在外头,被稀薄的冷气泡得泛青,又僵硬。
大清早,他翘了课,孤零零地站在街边接客。等了半天,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,于是埋头抠着墙上鼓胀的纸白墙皮。
“请问平遥街33号是这儿吗?”
沈青应声抬头,视线猝不及防和眼前人撞了起来。
对方皮相生得好,五官俊朗,脸部线条流畅又棱角分明,面色寡淡,细品又觉出些几分薄情。
喉结处的痣若隐若现,没入衣领。
沈青多看了他两眼,心头一动,不知哪来的胆子,一把上前握住他手腕就朝楼上带,笑着道:“就这儿,我带你上去。”
程逋没动,视线一瞬凝在二人相叠的皮肤处,不准痕迹地皱了皱眉。
“不用。”
他刚抬眼,一双盈盈的眼便落入眼帘。细而浓密的羽睫扇动一下,须臾,又柔柔敛去了眸中神色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青个子纤长,却矮他一头。
他凑得近了些,握着对方手腕的手力道一松,缓缓垂下,指尖却在分离时轻蹭着他掌心,像是不动声色的勾引。
“对不起,先生。”
程逋的视线向下扫去,风从宽敞的校服领口灌下去,微微鼓动,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窥见乍现的一寸柔软。
这是一具未经开拓的青涩身体。
于是他向上抬了抬银质镜框,单薄镜面折射出一道冷光,锲在烂皮墙上。
程逋收回视线,很快换上了平日里惯作的伪善嘴脸,笑意是精心设计的弧度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“上去吧。”
沈青住在一个筒子楼里。
走廊长而狭窄,扎在薄薄石板上的铁围栏锈迹斑斑,头顶上方挂着纵横交错的白绳儿,吊着五颜六色的廉价衣物,晃得人眼疼。
一栋楼的住户被刀切豆腐似的分成四四方方的小格,墙外老旧的排风扇不合时宜地呼呼运作着,聒噪烦人。
“到了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青熟练地绕过晒在走廊上的发霉被褥,带着人七拐八拐绕进了最里面,不时踮起脚替程逋掀开头顶滴答滴答渗水的大红裤衩。
程逋跟他绕了大半圈,路上一声不吭,面色却沉得能拧出水来。
“就这儿?”
“对,平遥街33号就是我家。”
沈青面不改色地向前迈了一步,挡住了门口明晃晃的“32号”,从兜里掏出钥匙咔嚓一声开了门。
程逋见他扯的一手好谎,也不戳破,进门换上了他递过来的一双半新拖鞋,觉得实在小得过分,又换回了自己的皮鞋。
“这鞋是你的?”
他扫了眼往外吐着棉絮的小兔拖鞋,又看着沈青光着脚往里走,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。
“等一下。”
沈青答非所问,突然走过来把门锁起来,仔细检查了几遍才松了口气,径直走到客厅的柜子前,猛地拉开。
花花绿绿的情趣玩具滚了一地。
其中还不乏几根尺寸非人的东西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沈青深吸了口气,给自己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后,闭眼迅速地抽了两样东西。
一副皮拍和一只口塞。
皮拍分量颇重,看上去没用几次,应该是他老爹花大价钱买的。至于口塞,他拿在手里认真端详了半天,确定不是他爹用过的,才放心地拿在手里。
沈青挑衅地挑了挑眉,朝程逋笑了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老掉牙的按键手机,威胁道:“雏儿,一次500,包夜1000,随便你玩。要是你敢赖账我现在就报警,说你强奸未遂。”
说完,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剥干净了,坐在沙发边,两条白生生的腿晃得人心神荡漾。
程逋很配合的沉默了一会儿,似乎是觉得他的威胁分外可笑,唇角往上勾了勾又生硬地扯回来,语气认真:“成年了吗?”
“当然。”沈青很干脆地应声,从旁边的断了根带子的书包里翻出本皱巴巴的学生证,打开,在他面前晃了晃,“你看。”
程逋点了点头,盯着他手里的老年手机,顿了顿,从皮夹里随意掏了沓红钞,放在桌上,嗓音平静:“身上带的不多,不够再添。”
程逋给了五万,只做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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