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置信。
那是他吗?他真的曾对程秋水见死不救吗?可他想起自己曾多么薄情冷淡,又觉得这分明就像是他会做出的事。
“你叫谁都没用。”
牛头人又是一掌掴在少年脸上。
“把他手砸了。”狗头人说话了。
“别,太明显了,他去告状怎么办?我有更好的办法。”
猪面人附耳在狗头人和牛头人身边低语了几句,一众禽兽嘿嘿淫|笑。突然间,少年嘶声惨叫起来。
姜琰的心都碎了,大叫一声“秋水”冲上去,一把扯下黑纱幕帘。
刹那之间,声音消散。他只看到一双噙满泪水的黑眼睛一闪而过,紧接着无边的黑暗再度将他吞噬。
有一双手似乎在推他,怨他,恨他。就连姜琰自己也心灰意冷,觉得无颜再见程秋水,还不如就这样一走了之,就此沉溺于这无边的黑暗之中,算作对于自己的惩罚。
“你为什么想救他?”
忽然,方才的声音再度回响于姜琰心头,他一个激灵从沉溺中惊醒,猛然摇了摇头:“不对,这是梦!”
这是困住秋水的囚笼,是秋水最为恐惧的梦魇,是杂糅了现实,而与之相反的魔境!
事实不是那样。
他明明勃然大怒,当场手刃那几个欺辱程秋水的琴奴。后来又举荐了秋水参加入阁试验,将所有背后议论不满的弟子一夜杀光,这才使得人们在程秋水成为三席之后,冠其以“修罗”之名。
这修罗明明是姜琰,而非程秋水,却成为他日后想改写世间规则的另一契机。
还有那双包含着泪水的黑眼睛。
姜琰忽然忆起,忆起那个决意放弃王族身份拜入无弦阁的前夜,忆起他曾顺手救过的那个男童。原来,那才是他与程秋水第一次相见。
姜琰伸出手,掀起围住他的黑幕,明灭不定的烛光照射进来。
月夜霜寒,鸦啼金井。
姜琰身着贵族公子的华服,手提带血的宝剑,踏过满地蠕动的驱虫,掀开那层层的红幔,向王宫深处走去。
那年姜琰不过二十,国君老耄无能,小人专权用事。他的兄弟们各率党羽争位,引发哗变,以至于君父饿死宫中两月无人收尸,直至生虫如蚁,爬的整个宫殿都是。
群公子各占皇宫一隅,白日哭丧,晚间则伴着君父的尸臭夜夜笙歌。他们手足相残,相互倾轧,还欲拉拢姜琰也加入这场荒唐的闹剧。
“哟,兄长终于来啦?我听说你拒绝了大哥和二哥,嘿嘿,我可不和他们似的这么小气。”
面前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边饮酒寻欢,一边尽力游说:“只要兄长愿意拥我为世子,什么条件我都答应。我知道那些俗物都入不了兄长的眼,看看这个怎么样,喜欢的话就带回去,权当弟弟事先的一点诚意。”
他说着掰起身边幸童的脸,像展示玩具一般给姜琰看:“瞧瞧这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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